close

 

讀到這個文學作品,令我記憶猶深。父親因失業,不得將自己原本的權力放於母親,原本男主外女主內的生態,轉變為男主內女主外的生態。故事中藉由家常菜來引述父親的心境。菜刀與砧板共生如同父母的相處模式,總要互相傷害,有時言語的彼此嘲諷,但是若是少了彼此,菜刀一刀剁在灶爐,也是會受傷而頓去。在這段言語中,我想起了我的父母,父親因為車禍不能在工作,有些跛腳的他,在家照顧殘障的妹妹。而母親,一直都是職業婦女,原本這樣的關係,常伴隨著父親不由來的發牢騷,覺得不受尊重而發生大大小小的爭吵。

直至母親退休,兩人在家,母親雖然還是選擇在診所兼職,但是父親依舊必須負責家裡的家務事。相處的時間變多了,然而,雖然偶有小吵架,如刀與砧板, 他們卻不能失去彼此,因為砧板永遠能夠承受刀,而刀不在砧板上就會受傷,這樣的彼此,我想會走一輩子。

 

 

雞酒

這道菜,便端上餐桌。不論這一大碗公的全雞雞酒,幫爸爸補回多少一家之主的身分;還是幫剛發現未來的媽媽控制了爸爸多少的鹹甜油酒。每個月,我都得吃上兩三碗,順便,為自己買醉幾回。

 

雞酒這道家常菜,文章說是一個補品,也是幫自己買醉的食物。父親在整個家中,仿若藉由這道菜幫自己補回家之主的身份。言語中,補品也等於在挽回顏面,更透露出作者的辛苦,父親失業後,自己必須努力工作以撐家計,回到家中,這道菜裡的酒可以讓自己忘記辛苦,我不禁回想起自己,從高中畢業,因家境的關係半工半讀,父親失業在家,家中獨剩母親撐家計,兒女只好自立自強,從大學時期,就在夜校半工半讀,這當中的苦楚也不能說給辛苦的母親聽,雖然我的父親不會做飯,但是,我想,也許回到當時的我,也希望能買個醉吧!

 

 

半煎煮

媽媽總會告知他,那可以去腥,也可以穩定油溫、不激飛油花。但爸爸總是獨斷獨行,像是在為對抗而對抗、否認聽從地,不抹上這一層叮嚀。不過,爸爸也有自己的骨氣,就算被火油彈得冒水泡了,他也很少在媽媽面前,多吭一句,痛!

 

失業和拿捏不到人生方向之間,是不能冠上有絕對因果關係的,但,那些失去工作依憑的人,總會調整出某個方向,為自己也給別人找一個藉詞。就像爸爸抓不著火炆大小、也不抹鹽,把魚煎得稀巴爛之後,他會趕緊切一把薑絲入鍋,加倒米酒,去除魚腥,然後,再淋上加水的醬油,水煮,把不完美的魚身,染色黝黑,隱藏自己執意如此煎魚的錯誤。

 

爸爸好久都習慣一個人在家裡,往往會像個孩子跟隔壁鄰居吵架,但是都是媽媽收尾。但是,在爸爸固執的臉中,我卻從不聽說他說過自己的脆弱。有時候,與父親大聲爭吵過後,刻意不理他,媽媽組會告訴我父親的難過和重視。

我想他很想當個好爸爸,但是現實中卻不能做到。於是煎了一條明知是錯誤的魚,痛了也不曾說痛。失去方向的他,一直想做些彌補,但是,卻往往把事情弄得更糟。但是,我想這一切,他有努力去嘗試過了。

 

 

​​​​​​​菜瓜湯

斟酌這一碗不多也不少的水量,是媽媽的想法和手段。

媽媽不再像年輕時的那樣熱情。真心的對待,絕不給多,一旦給多了,必定又是煮出一大鍋沒有甜味、舀菜瓜像是撈金魚的寡菜湯,無法悶引出原生爸爸體內、甜舌甜嘴的蜜汁。

 

母親會嚴格控制父親的花費,但是若說是如作品中,無法引出父親的愛。不如說,母親到現在,反而習慣了父親的依賴。常常,只要母親不在,父親都會很著急的找人。無論是在金錢上,還是彼此都少不了彼此的依存關係,起碼我知道父親對母親有助化不開的情緒與需要。

 

【竹筍】

爸爸也是一個會過濾說話的人。

確定杓子裡的髒漬剩水都滴流精光後,那一截截的筍段,才落入爸爸執鏟翻炒的鍋底。那鍋被認定是雜味的剩汁,都被倒藏在爸爸心裡的污水廠,混入過去所有被過濾掉的信任、關懷和謊言,一併處理。

 

我想父親必不常說話,對於孩子他總是透過母親來說,這些年來,他習慣一個人生悶氣,對著母親說我們的不是,卻從對我們說出口,我與他有著好深的鴻溝,彷彿跨不過去,就怕彼此受傷害。

 

​​​​​​​【蹄膀】

對於這樣的爸爸,媽媽是用越來越刻意冷漠的臉溫,來嘗試把爸爸從冰箱肚子裡,剖取出來。而我,則是苦於長年的無力。

對於爸爸,媽媽反而比較用寬容的心去對待,爸爸結霜的心,不苟言笑的他,

對孩子也一貫的嚴肅,對於這樣的親子關係,也許我也是無力感很重的那個。

 

​​​​​​​空心菜

空心的氣味。一如上桌的這道菜名。空心。被失業的爸爸刻意鏤空的心房。

​​​​​​​冷飯、花生和豆腐乳

看著爸爸上樓的背影,我心裡有個疑惑:對於不得不被迫把炒菜煮飯當成職業的爸爸來說,不知道哪一桌才是真正味淡色枯、卻又令他懷念的家常菜?……

記得父親自我高中就失業,常常母親拿回來的飯,父親不會在餐桌吃,等孩子吃完後,才會到廚房去吃剩下的。對於這樣的他,有許是在偷偷的付出,但是,因為他內心的自卑,常常故意與我們疏離,在無意中聽到,他怒喊我們不尊重他看不起他,這使我們的鴻溝好深,現在長大後的我,卻能漸漸體會他的心聲,有時傳來他又呼喊母親的聲音,這個依賴感,他們走了四十年,我應該嘗試著走出心房,與他在建立起一個接近的橋樑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林靚日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